明朝末年,清兵进犯,朱元璋第17子朱权的九世孙朱耷为躲避抓捕,流亡四海,削发为僧,潜心修道,诗画曲词,累累遗珍,晚年疯癫痴狂,浪漫终了一生。朱耷曾藏《八大人觉经》,遂自号八大山人。避乱而遁入空门、还俗而告别故国旧我、疯癫而坚守本真——这是由江西省话剧团投排、导演李伯男等艺术家加盟的五幕话剧《哭之笑之》讲述的八大山人故事。
该剧在去年5月正式与观众见面,好评如潮。“《哭之笑之》以八大山人的命运为核心线索,透过他一生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为观众重温了一段灿烂深厚的民族文化历史,并完成从生命个体到民族气韵的艺术升华。”导演李伯男告诉记者。
日前,作为国家艺术基金2019年度滚动资助项目,《哭之笑之》“一改”专家研讨会在京召开,欧阳逸冰、黎继德、郝戎、廖向红、蔡体良、李法曾、钟浩、冯俐、康尔、刘平、颜榴、汪守德等专家就《哭之笑之》创排情况与主创交流探讨、建言献策。
中央戏剧学院院长郝戎首先对该剧的选材表示认可和赞同。郝戎认为,从中华民族上下5000年的历史长河当中选取有民族特色的题材来创作,挖掘文化名人,弘扬文化历史,这个思路是对的。 “ 创新是手段、方法、方式、理念的创新,根基还是中华文明几千年的积淀。 ”
“对主人公八大山人的叙述贯穿全剧,登场人物的插叙围绕中心人物而设,这样的设置给剧本创作带来时空跳跃极大的自由和人物跳进跳出的自由,这种自由使得整部戏节省了大量入戏出戏的过程,直接进入到戏的关键时刻。”中央戏剧学院教授廖向红表示,《哭之笑之》既有戏曲的空灵效果,也有中国传统绘画写意的意趣,“舞美设计在导演的指导下,追寻写意的美学原则,而且吸纳了中国戏曲一桌二椅的演出样式,把八大山人画作的典型形象——鱼、莲等作为主体形象,构成全剧写意意境,同时还有留白的舞台时空,我觉得很好。”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蔡体良坦言,《哭之笑之》这个故事对他来说很新鲜,不过,他也对该剧提出了一些建议,他认为剧中人物关系还可以增加一些色彩,舞台也不能太空了,舞台的线条处理可以再做一些变化,舞台的板块色彩处理也可以再做微调,“中国的绘画实际上是很有戏剧性的,应该增加这方面的关注,让绘画的戏剧性与戏剧的艺术性相结合,这样舞台才更有生命力”。
“化装需要再很好地设计一下,现在化装不够精细,而且不讲究,尤其是头套,因为这样容易跑戏;光的运用也需要细化,有的时候我们看得津津有味,而且感觉到非常激动人心的时候,光突然没了,光的运用早收也不行,晚收也不行,就是恰巧到那个环节一收那才叫厉害,现在这个不够讲究。”中国国家话剧院一级演员李法曾说,全戏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字:雅,“这个‘雅’如何表演,节奏如何处理,应该认真研究,现在体现出来的已经非常‘雅’,但是我希望更雅一些,更抒情一些,成为跟别的剧不一样的戏”。
“开场之后讲到国破家亡,然后马上进入了抒情段落,那段抒情我觉得很美、很好,但是会让我忘记刚刚经历的‘国破家亡’。在那样一个国破家亡的情况下两个人惺惺相惜、生死与共,这种场和场之间转化情绪的关联性,在表演上可以加强。”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党委书记、副院长冯俐表示。在冯俐看来,这部戏的戏剧空间感也有待加强,“别人拿八大山人的画放在舞台上就比较奇怪,而这个戏就得用这个,这是它比较独特的表达方式,但是现在的呈现似乎还是绘画感强过了戏剧空间感,是否可以再去丰富一下空间感的表达?”冯俐认为,这部剧表达上的独特性、戏曲化的东西都有了,包括用画来做舞美主体形象,“你会觉得它有表现的意味在里面,比如绿娘身后的那一条鱼,那种孤独感,已经超出戏剧本身了。但是这个之外作为舞台空间的营造还有没有可能再去补充点什么,是需要思考加强的。